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这句话到底有没有道理,陆衡一点都不关心,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福气。虽然他几个小时前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好了,小伙子,一共一百六十元整。”开锁师傅的话平得像白开水一样显然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可恶,放着儿子一个人在家大过年出去旅游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把钥匙也带走……这还是亲爹亲妈?”陆衡心里嘟嘟囔囔,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两张钞票付给了锁匠。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为自己可以一个人痛痛快快玩几天而高兴。
陆衡,郢城大学大一学生,十八岁,唯一的特长就是兴趣广泛,广泛到了无论什么都不能精通,当然,直觉很强这一点也算是特长吧,有时候自己会稀里糊涂地冒出来一些奇怪的念头,比如自己毫不关心的赛马节目就能猜出哪一方会赢,或是随口胡诌就能说出中午食堂的新菜。虽然觉得自己的直觉很神奇,但是每当认真想点什么的时候,那就什么用都没有了,不然肯定能上一所更好的学校。基于以上种种,陆衡觉得自己只是乌鸦嘴罢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在电话里面多嘴说什么如果没把钥匙留给邻居备用就糟了之类的话了。”
送走了修锁大叔的陆衡,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上下抛着新配的钥匙。“才换的新钥匙,要是这会儿被抛出窗外去,这年就不用过了。”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陆衡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双手向前一伸,将钥匙拍出窗外。
“啊啊啊?!”顾不上接母亲电话,陆衡迅速探出头,眼前是楼下的巨型花坛,虽然冬天几乎没有什么花,但是一地的落叶显然是寻找钥匙的大敌。“得,这样都可以扔出去?”
叫苦明显不能解决问题,陆衡一面在电话里应付着母亲那马后炮的道歉和嘱咐,一面飞奔下了楼梯。在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区,花坛显然一个捉迷藏的好去处,如果这个时候有小孩子在玩耍的话,说不定可以看见再捡回来,但是出于好奇拿来玩最后玩丢了也是可能的,总而言之,陆衡一点也不敢耽搁。
“就当是为这个环卫工永远不会来的小区花坛作一次打扫吧。”陆衡一直觉得凡事往好处想是他性格中最大的亮点,比起运气来他更喜欢别人说他乐观。
“一百六十块钱,还给我啊混蛋!”管不了那么多,陆衡撸起袖子,一脚踏进花坛,准备开始大干一场。
半个小时后……
“我说,钥匙又不会跑,怎么就不见了呢?”陆衡无力地坐在花坛的台阶上,“这下那对笨蛋父母知道了肯定会笑得整个车厢都听见的,而我会变成全小区知名的**。”
“神呐!”不知道是不是被一月的冷风吹坏了脑子,陆衡突然站起来,张开双手朝着天空,吼叫起来:“派一个人来帮助吧,我愿意永远追随他(她)!”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空吗?”一个带着困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诶?”在说话的人看来,眼前这个摆着奇怪姿势的年轻人似乎受到了惊吓,背后猛地一颤,然后突然跳起来,用脏兮兮的手扶着自己的肩膀,方便用他那令人发毛的眼神把自己上上下下扫视一遍。
“看来是个普通人。”完全不顾自己的表现有多么中二,陆衡还是长出了一口气,“那么,有何贵干?”
强行压下“这个人莫不是神经病”的想法,来人神情古怪地回答道:“我是瞬风快递的超大快件投递员,如果你是本小区居民的话,请签收快件。”
陆衡终于发现投递员身后的小货车和那个巨大而熟悉的SF字样。
“我不记得我有在挖宝网上买过什么‘超大件’物品啊。”这回轮到陆衡莫名奇妙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收件人是我?”
快递员的眉毛也拧了起来,他反身从身后的小货车驾驶室里抽出一叠快递单,拿起最上面的那张,递给了陆衡,瓮声瓮气地说:“反正是这上面说的,你自己看。”
“这……”本来觉得已经麻烦够多的中二青年陆衡,觉得一阵晕眩。不就是一张乌鸦嘴嘛,至于吗?
快递单上赫然写着,今天下午四点半,在本小区西二栋花坛前蹲着的穿着蓝色羽绒服的青年,就是收件人。
“不不不,”陆衡打算下意识地拒绝,“这肯定哪里有问题,我要问你们的客服………等一下,我还是签收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感觉,这东西就是给自己的。
“虽然很好奇,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显然是找钥匙吧。”看着摆在客厅里明显一台冰箱大小的包裹,陆衡叹了口气,继续走下楼梯,虽然这会儿不能锁门,但是毕竟周围都是熟人,不存在有人来偷东西的风险。
又一次站在了花坛边上,陆衡用力地握了握拳,这次一定要成功。
“你这个样子是找不到的。”不等陆衡弯下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传入耳中。声线挺起来倒是很不错啦,非常轻柔,只是让人怀疑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不是拥有感情的生物。
闻言陆衡立刻把头扭向声音的方向,没错,是自己家的窗台,一个多小时前,就是自己把钥匙从这个窗户扔出去的。
而现在,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子靠在窗户边,从刚好能在窗户上探出头俯视下面来看,身高绝对低于正常值。整齐的深栗色刘海下面,是以东方人恰到好处的偏白肤色为基调的精致脸庞,但是另一方面,即使隔很远,感受到她的感情表达的匮乏——并不是说表情冷酷麻木,而是一种懒于将内心想法外露的表情。
“那该怎么办?咦,不对,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里去的?”陆衡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和疑惑,当然还有对陌生人强闯入家门的愤怒。
女孩闻言,不为人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没有料到陆衡的反应。但是又以无人能察觉的速度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冷淡表情:“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你现在不是正在寻找某个关系到你未来几天住在哪里的东西嘛。”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你倒是说说看啊,我的钥匙在哪里啊?“
女孩用手向后捋了捋长发,闭目沉思了大约一秒钟:”在你的右前方九尺地下一寸四分,有一个不久前掉下去的小东西。”
“真的假的?”陆衡一边按照指示搜寻一边暗自嘀咕着,“这也太玄幻了吧。”
其实倒也不难找,只是开始钥匙和一块石头掉在一起,陆衡在走进花坛的时候刚好把石头踩进土里,连带着钥匙也陷进去了。
......
”不不不,这太不可思议了,用快递来运一个活人?怎么想都是某些死宅脑子里的专有桥段吧!"陆衡站在客厅里,一边指着那个“超大快件”的残骸,一边皱着眉头冲着沙发上正在喝茶的少女大喊大叫,“再说了,像你这种打扮,要招摇过市本身就可以制造新闻了!还跑到快递公司要求快递自己,难道就这么想做网络红人吗?”
的确,仔细一看,女孩身上穿着一身紫底红边绣花曲裾——得益于兴趣广泛,陆衡倒是没有把汉服当做和服。
“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女孩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我既然是这样过来的,就代表我有办法。”
“那你倒是说说看。”
“我不记得了。”
"......"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眼看气氛越来月沉重,陆衡不得不硬着头皮打破沉默:“那个……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哪里人?”
“姬玉。”
“嗯?”
“我叫姬玉。”
“喂喂,不是吧,现在还有姓姬的吗?你难道是日本人?”
“日本人?那是什么?我爸爸和哥哥都姓姬,所以我也姓姬……对了,我爸爸叫姬昌。”
“噗——”陆衡在上一秒喝进嘴里的茶水全部原封不动地出去了。
“咳…咳……我说,小姐,这个名号不能乱说的!”一边手忙脚乱地捡起杯子,一边擦拭着嘴巴,陆衡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即使你是周朝公主,头发也得先染黑才装得像吧?!咦,你这是在干什么……”
姬玉看样子是根本没有关心他在说什么,径自解开腰带,正在慢慢褪下外衣,虽然有头发挡着,但是整个身体轮廓基本上都能看清楚了。
“我说,你快停下来!你这是突然要干什么啊?”陆衡就这么呆立在那里,伸出手指着,但又不知怎么阻止才好。虽然不得不承认姬玉姑且还算很能引起男生遐想的类型,但是这个场景确实让人不知所措。
“衣服湿了当然得换吧,”姬玉转过头来,仿佛在说着“起床后当然要刷牙”或是“豆花里当然得放糖”一样的话,当然,也不值得她为此投入什么表情。
“那是当然的......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你为什么这么心安理得地在别人家的客厅里换衣服?而且还是当着男生的面!”好吧,难道真的是缺乏常识吗?那么看她一个人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想到这里陆衡突然释然了,或许是哪个有钱人家从不出门的大小姐,瞅了个空溜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可以对当下的富二代们作出新的评价了。
“当着男生的面......是说你吗?”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但是女孩看向陆衡的眼神还是既没有攻击性也没用防备,“你注意到我了?”
“这不是废话吗?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看不见啊?!”
刚刚说出这句话,陆衡就感觉自己脑袋上响起了“砰”的一声,然后自己就和家里那本最新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一起掉到了地板上。
“既然能注意到还站在这里看得心安理得,你是变态吗?”姬玉一只手抓着散开的衣服,另一只手已经又拿起一个小花瓶,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红晕。“马上离开,否则你会遭天谴的。”
“谁说的!要不是我提醒,你早就....请冷静,这样会出人命的!遵命,我马上离开!”还想争辩两句的陆衡,看到对方高举的花瓶后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把客厅让给了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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